献给CHAGE，献给ASKA，献给CHAGE & ASKA，献给他们身边的曾经和现在的工作团队
感谢每一个喜欢他们的人，每一个支持他们的人
第三十年已经到来。憧憬这美国南方的乡间，怀着对未来的不安，一起来Well, Well, Well一下吧。
——Meayar 2009.2.14
本文原文取自CHAGE的『月が言い訳をしてる』，原创著作权为原作者所有。
翻译稿不用于商业目的；并且在此前提下，只要写明出处，其他网站可以随便转载。
WELL, WELL, WELL
从孟菲斯出发，我们一行人前往布鲁斯的巨匠——诞生了马迪·沃特斯的故乡——密西西比的罗林福克。从孟菲斯驱车向南74英里，到达罗林福克一个半小时车程。美国南部，黑人的小镇，布鲁斯的小镇……。只是想想也不禁心里踊跃了起来。
伴随着宽广的天空和绿色，我们半路上停下车摄影拍照。洲际公路两旁，把T恤就像晾衣服那样吊着卖的黑人妇女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。风吹着我在洲际公路边漫步，随心所欲地按下快门。
“CHAGE，你前面的房子可不要去拍啊”。旁边村田身上的对讲器里，可以听出诏子稍微有点焦急的声音：“那家可是三K党。去拍的话可是没准会被杀的。”
房子的院子里，KKK的字母就像白色的三个杆子那样树在那里。所谓三K党，就是否定黑人、黄种人等有色人种，奉行白人至上主义的秘密组织的名称。被杀掉虽然有点夸张，被轰出去大概是肯定的了。我马上就收了回来。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。洲际公路的边上就是卖T恤的黑人妇女，却在并不远的地方大大咧咧地宣示着白人至上主义。更何况这是美国南方，黑人聚居的小镇。“白人出来的话我们就走不就行了么”天野在那里嘀嘀咕咕。
从非洲强迫把黑人当奴隶带到这里的是美国人。要是想想过去的血泪故事，可以单纯地说白人是没有人种歧视的资格的。但是那又牵连到复杂的问题，我们这样的异乡人也是没有插嘴余地的吧。“黑人也好黄种人也好虽然同样是人类”之类的话都是当然的理由，而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旁观者无力的戏言，是听不进去的吧。
因为诏子说预定好的汽车旅馆要登记入住，我们还是向前赶路。到了当地，首先去洲际公路的边上的汽车旅馆登记入住。
“南方口音太重了，话也听不懂。登记的时候可是千辛万苦啊”。登记的时候看来是很费周折，诏子拿着房间钥匙嘴里叽里咕噜的不停。对于不懂英语的我来说，所有的都是听到的鸟语。汽车旅馆的边上是个很大的超市，出去摄影前逛了一圈。大概大部分都是黑人顾客的原因，卖的西装的色调很夸张。绿色、黄色、红色的配色非常醒目，总之一句话鲜艳。价钱也很便宜，T恤一件卖5美元，日元的话就是500日元了。当然“买进”。
之后为了拍摄风景，摄像小组分别行动了。我们则和地方协调员路易斯一起向湖那边进发。车子在没有铺上沥青的道路上飞驰，扬起了漫天的尘土。
“CHAGE，我这里给你拍两张”，在石川的要求下，我把照相机留在车子里，成为了摄影的客体。当蓝蓝的广阔天空作为背景被纳入照片的时候，我想到这情景和MULTI MAX的单曲《爱的天空里》的夹克衫非常配，不过MULTI MAX是个三人的组合。很遗憾另外两个人不在这里。
湖边一个白人家庭很开心地在游泳。孩子实在太可爱了，我拜托路易斯去徵求一下摄影的许可。路易斯向抓着救生圈游泳的父亲那里走了过去，可是很快就皱着眉头回来了。“不行啊，那些人，可是那个——”路易斯不做声，指着他们的车牌。车牌的地方，也是写着KKK的字母。
路易斯笑脸相迎但是被又冷淡的NO打回来的时候，也大约知道了他们是KKK的。“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没准会被打的，我们快撤吧”，村田异常地露怯了，“CHAGE你有什么意外的话，我，可没法活着回去了。”听了村田的话，我们离开了那片地方。
扮演汽车旅馆当地的导游角色的布鲁斯通——白人吉姆——正等在那里。吉姆的身材实在是壮硕魁梧。脑后束着夹杂着白发的长发，下巴上是稻草拉碴般的胡子。总让人觉得胡子下面还有一张脸似的。我想作为白人而喜欢布鲁斯的，一定有着共通的外形吧。
傍晚向商业区出发。虽然听说那里是克拉克斯戴尔的最繁华街道，但是那些所谓的店都关着冷冷清清地在那里。到处都是黑人坐在椅子上乘凉。但是我们的车一停下来，走出去的瞬间四周围的黑人络绎不绝地走了出来。每个人都紧紧盯着我们那样，远远地围观我们。“真、真吓人”。说出来的不是我们，是美国人路易斯。“诏子，这边太吓人了，我们还是别拍了”。
和危险紧挨着的街道，让洛杉矶的路易斯都害怕，想当不妙的气氛。
“吉姆说没事，因为我们到这里是很稀罕的缘故。不要害怕露出笑脸吧。这么做了对方也就会承认你的”。按诏子说的，我也放下警戒的心。看着他们时间长了，大家都表现出了友善的表情。我脖子上挂着相机，走进坐在椅子上向自己这边看着的胖妇女。“你好”，我向她打招呼，“你，能让我来拍个照片么？”
回答说yes后我架起相机，向我投来了无比美好的笑容。“能给我们都来一张嘛？”在她旁边的朋友叫着，俨然成为了纪念摄影大会。
“从日本来的？怎么想到来这里的？这里不错吧”。男子笑呵呵地说。“喜欢布鲁斯？这里就是布鲁斯的小镇呢。怎么说也是马迪出生的故乡啊。”连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参加进了谈论。不知什么时候我身边已经挤满了人。
“我给你们点礼物”，妇女这么说着，一边从家里拿出了的是印有克拉克斯戴尔的名字的马克杯。而且是一打。过了不久和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会，我们抱着一打的马克杯，回到了汽车旅馆。
“这可算是CHAGE的微笑的胜利了。你的笑容得到了克拉克斯戴尔人的认可呢。”诏子这么说我。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。
“CHAGE和黑人大叔碰肩膀大笑的时候，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。”天野也很惊讶。
我是有些交往恐惧症的。国外工作的时候很苦恼，社交的方面也是都倚赖ASKA来进行。经历了亚洲巡回切实感受到了音乐无国界的感觉，笑容也是不存在国境的。啊，这样做就能和别人顺利交往真好呢，真是有了很多的感慨。
晚上进了匹萨店点了外卖匹萨。我们让路易斯点菜，我们若无其事地等着上菜。
“MR. UNNKO, MR.UNNKO”一会女店员叫了起来。“UNNKO？刚才说的什么大便？”我向村田问道。
“啊，匹萨好了”路易斯兴冲冲地从位子里站了起来。“我一直做这种恶作剧的事情，名字地方写点日本不准在媒体播放中出现的字眼，然后让店员就那么叫。很好玩啊。”比如说，オXンコ，チンX，XコXン之类的。（译注：不翻译了，囧TZ）
全场大爆笑。这场笑的结果一直延续到往后的日子。
回到汽车旅馆，正在吃着匹萨迎来快乐晚餐的时候，不知道什么地方大群的蚊子闯了进来。“混蛋，老子可是艺术家，扎我下脸试试看看，出来混早晚要还的！”我一边喷杀虫剂一边大喊。“CHAGE，住手，好容易做好的匹萨！”村田抱着匹萨逃到了外面去，不过大叫着马上回来了，告诉我们更变本加厉地大群蚊子杀来了。路易斯和石川不停咳嗽，天野对我发狠地大叫。我用几近惨叫的声音大叫。
“老子就是恨蚊子，你扎随便，你吸血随便，但是不要让我痒。”路易斯为当时举着杀虫剂瓶子空击的我，起了个“蚊子短打偷袭者”的绰号。很棒。
第二天去克拉克斯戴尔的南面看看。一片广阔的绿色的棉花田。田跟前开着金黄色的向日葵。那里绝对不是接受了人类所作的色彩，是自然的色彩的强大力量。我在沉醉中不断地按下快门。田埂上，驾驶着拖拉机的黑人恰巧路过。“你好。我能给你拍个照吗？”在我的轻松话语下，很快地给了我反应的他说：“我回去吃中饭，等会可以么？”他对已经连着拍了很多的我，委婉地提出了看法。
根植于广阔大地的日常生活。人的劳作无论放在世界的哪一端都是伟大的事情。对于异国的土地上体验着不算日常生活的我们来说，自然不该打扰他们的日常生活。
午后预定去拜访住在克拉克斯戴尔的布鲁斯艺人，邦·塞德。
可一回到了汽车旅馆，等待我们的是诏子悲痛的表情。“实话说我给邦·塞德去了电话，可是听说他的家人遭到了不幸……”听说居然他的太太的妹妹，把醉酒后的老板枪杀了。我哑口无言。自然访问也该中止才是。“但是邦·塞德不介意地说不要紧。我可是好几次说算了。”
我们有点尴尬地前去他的家。好几次都迷了路，最后好容易摸到他家，邦·塞德却不在。还是等等吧。脖子挂着照相机，附近的黑人孩子聚拢了过来，大吵大闹地要给他们拍照。我稍微有点倦意，用不好意思的心情拜托石川了。但是，孩子们还是不离开我的身边。骑上我的膝盖，缠住我的手，不放我走。
“你是‘save the children’呢”，天野一边笑呵呵地一边半开玩笑地说，我不由得控诉道：“还是save the CHAGE吧，救救我啊。”
等待了有三个小时。总算邦·塞德回来了。“行吗？对于家人的不幸是忘不了的。说话的时候也注意点啊。”诏子的反复叮嘱下，我越来越不想踏入他的家门。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见他不可呢。为什么他还要招呼我们来呢。意外地他是笑脸把我们迎进去的。他的太太在外面拿着苍蝇拍，为成为杀人者的妹妹哀伤不停地哭泣。
从虚掩着的大门里一进去就是起居室。很是狭窄，空调是当然没有的。角落里发着咯吱作响的摇着头的电风扇，我想是这个家唯一能让人凉快的东西。他一家有八口人。女儿和儿子在里面的厨房里向外面窥视着我们的样子。他请我们坐在最正对这电风扇的位子上。摄像成员进入房间后，石川、诏子也跟着近来了。
我们担心邦·塞德的事情，大家的表情都能看出点悲壮感。
“非常感谢你的招待。”
“对于这次不幸的时间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……”在诏子的话语下，诺布和录音的葛西也都皱着眉头点点头。我也咬着嘴唇，和他们一起点头。这个时候，他突然地笑了。然后大大地摊开双手带着笑容自言自语。
“well，well，well”。
好吧好吧好吧，他对我们这么说道。“大家都静下心吧，还是应该往好的地方想想。”我哐啷一下下巴着地了，只是因为看见了邦·塞德的表情。
“‘well well well’点吧。妻妹已经因为对老板的暴力而颓唐无力了。就现状她毫无疑问是要面对死亡了吧。所以并不是就认为犯了罪就可以了了的。她理应偿还她深重的罪孽。而偿还之后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今天的不幸变成日后的幸福。比起对她还有死去的老板的哀悼来说，我更要为从现在开始的幸福而给他们祈祷。”在邦·塞德的言语下，刷的一下肩膀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从他那里得知了很多东西。
“虽然布鲁斯艺人中很多人为了谋生而去了芝加哥，我一生却留在这里。因为布鲁斯不论哪里都可以唱起来。布鲁斯不论怎样都可以成为歌曲。就算那边快要坏了的电风扇，因为有灵魂也能成为歌曲。和钱没关系。家人在，有了布鲁斯，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。是否向儿子或者女儿传授布鲁斯呢？布鲁斯不是一种传授的东西，而是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流淌着的东西。对，你的身体里也有。”
摇滚也好，流行音乐也好，叙事诗也好，和体裁没有关系，只要是歌就都是布鲁斯。布鲁斯不是某种形态、符号或者节奏，而是灵魂。
他指点了我之后，抱起身旁的旧吉他，唱出了布鲁斯。我几乎要流出泪来。
“布鲁斯艺人有百分之九十是在这密西西比出身的。密西西比什么也不是。MISSISSIPPI虽然有四个“I(EYES)”，却是个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。所以大家才传唱着布鲁斯。”他这么说完笑了。我对这样精辟的话非常欣赏。
告别的时候，他一边握着我的手说：“别忘了Well, Well, Well”，一边向我眨了下眼。
第二天，我们去了马迪·沃特斯的旧居。木头搭建的房子，面向着广大的棉花田。经历了漫长的岁月，几乎屋檐就要消失，只剩下墙壁了。墙上挂着一块铁板，记载那些着马迪·沃特斯的经历、还有艾力克·克莱普顿、滚石乐队等音乐家，成为一流并且是指标式的伟大的布鲁斯艺人的事情。
广阔的棉花田里，黑人大叔一个人弯着腰专注地在耕种。除了棉花田以外什么都没有。因为什么也没有所以要唱歌。因为什么也没有所以要作歌。虽然什么也没有，但是可以作歌。
我好像什么都拿着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；我好像什么都得到了，但是有什么都没有得到。
我的脑海中一面浮现着邦·塞德的表情，一面又一次地像是心里又要嘀咕起来。
虽然如此，Well, Well, Well，行吗。
[ 本帖最后由 Meayar 于 2009-2-15 18:05 编辑 ] |
发表于 2009-2-15 00:23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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